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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居易,字乐天。他的性格豪爽,对于风云变幻的世事,比较看得开,空时,就喜欢喝上两杯,以消愁解闷,自称“醉吟先生”。
在他的一生中,起起落落,经历过宦海风波,几度被贬。四十八岁那年,白居易任忠州刺史。
春到人间,万物复苏。春风荡漾,唤起他栽花种树的热情。在城东的坡地上,他亲自植树。为此,他写下一首诗,题为《种桃杏》。
无论海角与天涯,大抵心安即是家。
路远谁能念乡曲,年深兼欲忘京华。
忠州且作三年计,种杏栽桃拟待花。
这首诗,浅白易懂,读起来亲切如话家常。首句“无论海角与天涯,大抵心安即是家。”朗朗上口,蕴含禅意。
他说,无论天涯还是海角,只要内心安然平静,何处不是家乡呢?离家千里迢迢,路途遥远,谁还能唱出家乡的小曲儿?
时间长了,我也几乎慢慢忘却了京城的面貌。在忠州,岁月静好,清闲安逸。我打算以三年为期,种下满坡的杏树桃树,静待花开。
诗中,写出了白居易的随遇而安,与心怀憧憬。可见他善于把困境转为乐境,在平淡生活里,捕捉诗意与美好,滋养内心,找到快乐的源泉。
后来,几经辗转的白居易,回到了朝廷。然而,也没过多久的平静日子。官场如战场,宦官兴风作浪,朝中的各种纷争此起彼伏,白居易有点看不习惯,几次向皇上进谏,但是起不到任何效果。失望之余,他就主动提出赴任杭州刺史。
在任职途中,他忆起往事,想起朋友,不禁感慨万千,于客栈住所的墙壁上,洋洋洒洒写下一首诗,题为《商山路有感》。
忆昨征还日,三人归路同。
此生都是梦,前事旋成空。
杓直泉埋玉,虞平烛过风。
唯残乐天在,头白向江东。
诗中提到的杓直和虞平,是在两年前,白居易从忠州回来时,同行的两位好友,他们途经商山路返回长安。当时,三个人因为命运相似,而惺惺相惜,彼此也情投意合。
短短两年时间,沧海桑田,物是人非,两位朋友都已经相继去世。白居易在此诗的序言中无限感叹:“二君已逝,予独南行;追叹兴怀,慨然成咏。”
忆昨征还日,三人归路同。世事变迁,前尘往事纷至沓来,恍然如昨。同是天涯沦落人。三个人一起被召回,一路同行,那时的情景仍在脑海里翻腾,往事历历在目,难以忘怀。
泉埋玉,烛过风。指的是英才早逝,风吹灭蜡烛一般,想不到生命这么脆弱,朋友早逝,灰飞烟灭一场空。如今天人永隔,生死无常,令人嗟叹伤感。
唯残乐天在,头白向江东。只留下乐天我一人,心事沉重,苟活人世,白发苍颜一把年纪了,还在前往任职的漫漫途中。
这世间事,除了生死,哪一桩不是闲事?经过了一番感慨与彻悟,白居易可能更豁达了。
他酒后吟诵道:“人生一百岁,通计三万日。何况百岁人,人间百无一。贤愚共零落,贵贱同埋没。东岱前后魂,北邙新旧骨。”
五十八岁时,他写下一首哲理诗《对酒》,道出人生飘忽短暂,我们都是匆匆过客,所以无需执著于名利,富也好,贫也罢,都没关系的,最要紧的是一定要快乐。如果还不把烦恼丢掉,不趁早开怀大笑,那就是天下的大傻瓜了。
蜗牛角上争何事?石火光中寄此身。
随贫随富且欢乐,不开口笑是痴人。
活在世上,时间与空间都很有限。好比寄身于蜗牛角,这能有多大的地盘?争来争去也不会得到更多。必须摒弃名利之心,否则是自寻烦恼,得不偿失。
电光火石一般,人的一生不过刹那之间,就将消失殆尽。一切都是虚幻。如梦如幻如泡影。人生如寄,我们都是旅人,总归要启程奔赴下一站。
如此想来,还能不释怀吗?从这一刻起,让我们展露欢颜,给世界一个大大的微笑。